接连十数日,宸王府处北堂墨染都没有传过任何话来,安之总算平静的度过了一段时间,就连疾冲心里也隐隐放松了几分,不再似之前一般总是跟在安之的身边紧紧盯着他,好似一眨眼人就会不见了一样。
这日,阿青终于找到机会,带着近段时间北靖南晏两国的情报悄悄去寻了安之。
安之翻看着情报,一边在脑海里细细的分析着,一边轻声吩咐着阿青。突然,他的手顿了一下,迟疑的看着手中的纸条,“近日有人在暗中调查乐乡侯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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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的,公子。”阿青点了点头,又接着说道,“其实不止乐乡侯府,似乎还有人在调查冀国公府和宁阳候府,只是咱们的人还不太确定,所以没有写进来。”
安之微微蹙眉,且先不说乐乡侯,冀国公和宁阳侯就分别是那夜的杨敏忠和丁宏勋的本家,是巧合么?!不过略一思索,安之就不再想了,不管是不是巧合,都不过是北靖人的自相残杀罢了,他唯一要做的,是护着自己人不要受到波及,“阿青,传话出去,避开那些人,不要让他们发现了我们的踪迹。”
阿青点头应诺。
安之接着看南晏那边传来的消息,忍不住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。
阿青见状,忍不住问道,“公子,是南晏那边出了什么事么?”
安之叹了口气,“二殿下和三殿下私底下争的愈发的厉害了,已经开始影响朝局了。”南晏余下的两位皇子与大皇子的年岁相差不是很大,如今也是能够参政夺权的年纪了,且他们显然都没怎么把早早质于北靖的大皇子放在心上,夺嫡之争愈演愈烈。
阿青低下头小声嘀咕道,“就主院那位,只怕回去之后,连渣滓都剩不下!”她是安之的助手,安之与外界的联系几乎都经过她手,许多情报她自然也知道。比起另外两位皇子,唐逸简直就是个废物!
安之无奈的瞥了她一眼,倒也没有呵斥她,实在是她说的确实没什么不对。当年安之离开南晏的时候,二皇子与三皇子都不过六岁上下,尚且不大看得出来,可这些年南晏的消息一直没断过,安之对这两位皇子也算有些了解。
二皇子唐旭才华横溢,好士爱文,于文人雅士中颇受推崇,其所作文章就连安之的父亲蓝启仁都曾经亲口赞誉过。而三皇子唐渊则恰恰相反,自幼尚武轻文,英勇果敢,性情刚毅,曾被皇帝盛赞有南晏开国之君的风姿,亦可算是大将军李宏远的半个弟子,是以在武将之中很受欢迎。而唐逸比起那两位殿下的优势,大概也就是嫡长的身份,以及为了国家为质多年的名声了。
安之默默地叹了口气,觉得自己可能真没有什么教人的天赋。
阿青不知道安之在想什么,只是却也不想看到他这般情绪低落,遂问了一声,“公子,咱们都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,什么时候回南晏?”
安之沉默了,他虽然因着北堂墨染的事对唐逸很是失望,但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的,他也不想看到唐逸现在回去,成为两位皇子夺嫡的牺牲品,“且先看看国内的局势如何吧。况且,十年期限未到,很容易给北靖留下借口,再等等吧。”
阿青嘟着嘴,有些不太高兴,她知道安之还是为了唐逸着想,可若是现在不走,北堂墨染那边若是再生出事端,他们又防不住!
安之将记录着情报的小纸条付之一炬,又仔细检查了没有什么遗漏之处,这才抬头看向阿青,忍不住失笑道,“这是怎么了?”
阿青有些不甘的说道,“公子你明明说过的,拖得时间越久,变数就越多!如今距离十年期限可还有一年半多呢……更何况还有宸王,若是他再……公子怎么办啊?!”
阿青七岁来到安之的身边,可以说是安之一手养大的。她知道安之收留训练自己这些人,是为了保护那个没用的唐逸,可安之从未当他们是可以随时抛弃的工具,也从不轻视他们低贱的出身,他把他们当成了人,也在努力的庇护着他们。对阿青而言,安之如父如兄,亦师亦主,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人了,她怎么能看着安之一而再,再而三的受辱!
安之沉吟片刻,到底还是摇了摇头,“还是再等等吧!至于宸王那里,我有些想法……”
宸王?想法?阿青愣了一下,随即想到了什么,惊讶的睁大了双眼,“宸王……公子,你莫不是要……不行!太危险了!”
安之笑着安抚道,“莫担心,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,最是求稳,若无万全把握,我什么都不会做的,放心吧!”
阿青根本就不放心,可是安之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了,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,只能怏怏不乐的带着安之的吩咐离开了。
休沐前一晚,宸王府派马车来接安之过府。因着安之提前的吩咐,是以疾冲接到消息追上去的时候,安之乘坐的马车早已驶入了宸王府。疾冲远远的看着宸王府的角门关闭,恨恨的一拳砸在了墙上,却只能在守卫注意到之前,将身影隐在了角落的阴影里。
卧房中,北堂墨染一把将安之拉进怀里,摩挲着他的脸问道,“本王这么些天没召你,可想本王了么?”
安之偏过头去,躲开了北堂墨染的手回道,“王爷若想做什么做便是了,若不做,还请允我离开!”
北堂墨染掐着安之的下巴,强迫他转过头来,看着安之那紧紧皱着的眉,心里有些烦躁,“你就这么不喜欢本王碰你?”
安之定定的看着北堂墨染,“王爷,我是个男人。虽然这么些年,我不曾碰到过心仪的女子,但至少我现在并不喜欢男子!所以,王爷的行为,只会让我感到恶心!”更何况,他就算喜欢男子,也绝对不会喜欢北堂墨染这么个敌国的王爷!
“谢安之!”北堂墨染紧紧绷着唇角,“你就非得惹本王生气么?!”
安之沉默了一下,“王爷……是又准备把我赏给什么人么……”
北堂墨染一噎,看着安之这平静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,讽刺道,“你倒是不怕啊?!”
安之无所谓的扯了扯唇角,“反正已经这个样子了,王爷以为,一个人,还是两个人三个人,对我而言,有区别么?”
“你!”北堂墨染虽然在召安之来之前,已经告诉过自己不要再被安之激怒了,可听了安之的话,他还是忍不住生气,“好好好!谢安之,这一次,本王非得让你求我不可!”
北堂墨染扯过一边用来固定床幔的绳子,将安之的手臂反剪到背后牢牢的绑了起来,想了想,又拽过另一边的绳子将安之的脚也绑了起来。
安之止不住的挣扎,“你要做什么?!”
北堂墨染哼笑一声,“这可是为了防止你伤害自己!”说着,他从床上的暗格里拿出了苏寻仙给他的药瓶,强硬的掰开安之的嘴,硬是将药瓶中的药倒进了安之的嘴里。
安之想要将药吐出来,可北堂墨染紧紧的捂住了他的嘴,强迫他将那些药咽了下去,这一举动让他瞬间回忆起质子府那屈辱的一次,心里便愈发的排斥。
“你给我吃了什么?!”刚一得到自由,安之便张口问道。
北堂墨染把玩着那只小药瓶,笑笑说道,“醉仙楼的‘春日醉’,能让你听话的东西!”
安之一愣,瞬间脸色大变,醉仙阁,那是建邺最有名的小倌馆了,出自那里的东西,还能是什么?!安之气得眼尾都红了,他宁可北堂墨染给他服用的是剧毒,也不希望是这些龌蹉的东西,“北堂墨染,你无耻!”
北堂墨染一边伸手想要捏安之的脸,一边笑道,“你这骂人的话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,不如本王教教你?”
安之极力躲避着北堂墨染的手,咬着牙恨声说道,“滚!别碰我!”
北堂墨染收了脸上的笑,挑了挑眉说道,“你既要本王离开,本王就如了你的意!”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晾晾安之,也顺便让他吃些苦头,遂从善如流的站起身来,“本王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?本王等你求着本王的时候!”
说完,北堂墨染看了看安之因为愤怒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眸子,转身走了出去,对着门口守着的仆役吩咐道,“好好守着,他若是出声了,就去告诉本王!”想了想,又说道,勾了勾唇角道,“若是里面有些别的动静,不必理会!记着,不准进去!”他可不想安之陷于情欲的样子被别人看了去!
北堂墨染离开不过片刻,安之就清晰的感觉到了体内的变化,似乎从灵魂深处生出的空虚和瘙痒慢慢的向着四肢百骸蔓延,身体渐渐的开始发热,意识被汹涌而来的情欲冲击的有些混乱,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。
安之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屋子里,视线在桌上摆放的茶具上停留了片刻,随即努力的将身体移动到床的边沿。
“扑通”一声,安之从床上摔了下来,砸在脚踏上,随后又滚落到了地上。身体硌到坚硬的脚踏上带来的疼痛,让安之的意识清明了许多,也让他能够坚持着向着桌边爬了过去。
好不容易到了桌边,安之松了一口气,重重的咬了咬唇让自己清醒一些后,他吃力的抬起身体,张嘴咬住了桌面上垂下来的一角桌布,随后身体向旁边一歪,桌布顺着他的方向被拖拽了下来,摆放其上的茶具也顺势掉落了下来,一部分砸在了安之的身上,一部分掉在地上,“噼里啪啦”的碎了一地。
安之顾不上脸上被瓷器碎片划出的细小伤口,左手摸索着紧紧握住了一枚棱角分明的碎片,手掌瞬间被刺破,血很快流了出来。
持续不断的剧痛让安之终于缓了一口气,他又用右手捡起了一枚碎片,吃力的割开了手腕上的绳子。药物带走了他的大半体力,割断手上的绳子后,安之有些脱力的摔在了地上,不住的喘息着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药物的效果越来越强烈,即使安之一直没有放开左手的瓷片,他仍然感觉身体有些迫不及待的躁动不安,为了压制这种感觉,他毫不迟疑的在手臂上狠狠划了一道,然后才趁着这片刻的清醒去解脚腕上的绳子。
绳子解开后,安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可起身才起到一半,腿就软的无法支撑。安之无助的跌坐在地上,看着自己手中的瓷片,突然觉得有些绝望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一枚锋利的瓷片抵在了安之的脖颈间,一滴血珠慢慢渗了出来。可是片刻后,安之还是放下了那枚瓷片,他不甘心啊,他还没把唐逸和疾冲安全的送回南晏,他还没有遵守约定回去见父亲,他怎么能死!他怎么敢死?!
安之从床上摔下去的时候,门外的仆役便已经听到了动静,可是想起宸王的命令,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,谁都没有动。可是等到茶具摔落在地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,两人到底还是觉得不对劲。害怕出了事后被处置,两人略一商量,其中一人便赶紧跑去寻北堂墨染了。
北堂墨染离了卧房,便去了花园的凉亭,一边惬意的饮着茶,一边赏着月,心里盘算着经过这一次,安之应该能乖上不少了吧!
他正想着明日正是休沐,最近也不忙,或者可以带着安之出城踏青的时候,那守着卧房的仆役却神色有些慌乱的跑来了。
听了仆役的话,北堂墨染皱了皱眉,他心里觉得安之都已经被他绑住了,如何还能乱动呢,可转念一想,又觉得说不准这是安之服软了,嘴上又不肯说,便弄出点什么动静让他回去的。这么一想,北堂墨染的眼中便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喜色,起身带着仆役往卧房方向去了。他甚至路上刻意走的慢了些,就是想着再磨磨安之的性子,横竖他今日是打定了主意,一定要让安之亲口说出求饶的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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